生于1986年的傣家姑娘玉罕丽与四川人夏启安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年多,按照玉罕丽的一次供述,那是2008年9月,他们在西双版纳州府所在地景洪一家KTV唱歌时遇见,夏启安出手很大方,当晚就以一两万元相赠,之后二人迅速好上,成为情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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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个时候,玉罕丽还不知道夏君安原来是―个毒枭,她很快就与寨子里的丈夫离了婚,执意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追随夏启安。即使后来得知了真相,这个面容清丽、身材娇小的女子也没有退却,反而牵针引线,充当起“桥梁”角色,以致成为夏启安贩毒网络里的重要一环。
面容清丽的玉罕丽5次充当“桥梁”
2009年春节,玉罕丽跟夏启安一起到成都过年,她看到夏启安吸食麻古(‘嘛古”系泰语的音译,是一种加工后的冰毒片剂),一问,才知道夏原来做的就是麻古生意。夏启安告诉她,他原本是从境外勐腊一个人那里拿货到成都来卖,但是此人已在2006年被抓掉了。就在这个谈话中,夏启安第一次向玉罕丽提出让她帮忙联系买麻古的要求。
玉罕丽的家在景洪嘎洒镇曼达村曼达二组,出景洪市区,南行约4公里即可到达,这是一个有着1000多人口的少数民族村寨,种植橡胶与香蕉,因为橡胶行情看好,村民的生活称得上富裕,两三层的傣家风格的小楼在寨子里到处可见。负责夏启安案件的普洱市公安局禁毒支队一名办案人员告诉本刊记者,这个寨子在当地相当有名气,原因就是有人从事毒品生意,因此被判刑的,也大有人在。
过泼水节的时候,玉罕丽从成都回到景洪,按照夏启安的要求,开始在寨子里联系买麻古。这个过程并不困难,按照玉罕丽的供述,她迅速找到―个绰号叫“岩拽”的人,此人在缅甸出生,后入赘到西双版纳州勐海县勐遮镇曼燕村,并取得中国国籍。“岩拽”在曼达村有―个隋人,与玉罕丽是邻居,他们经常在一起打麻将,由此认识。在曼达村,“岩拽”也相当有名气,“寨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卖麻古的”。就这样,玉罕丽找到了“岩拽”。
“岩拽”答应先去找一下,玉罕丽支付了20万元定金,并商定下买麻古的价格,每包(6000颗麻古,下同)66000元。一个月后,“岩拽”打电话告诉玉罕丽:麻古找到了,共44包。夏启安即派人从成都赴景洪付钱取货。通过玉罕丽,夏启安团伙顺利完成了与“岩拽”的第一次毒品交易。
按照玉罕丽的供述,在被抓前。包括上述情节在内,她先后共5次以此种“桥梁”角色参与了夏启安团伙的贩毒,其余4次发生的时间分别是2009年的6月中旬,7月底、8月中旬与9月,数量分别是6包、47包、30包与126包。
这是一条不归路。
把货物埋藏在黄豆里用大车拉进来
根据普洱市公安局禁毒支队流动瞀务站站长钟志平的介绍,夏启安、玉罕丽贩毒案件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单线联系”,这发生在上游的“岩拽”、中游的玉罕丽与下游的夏启安之间,或是客观因素使然:“岩拽”几乎不会讲汉语,夏启安也听不懂傣话,这样,即使是玉罕丽很快就介绍“岩”与夏启安等四川毒贩认识,玉罕丽独特的“桥梁”作用也一直未被撼动。
但是,“岩拽”与其上游毒源李三之间,一直保持的则是真正的单线联系:“不通过‘岩拽’,李三绝对联系不到玉罕丽或夏启安。”
“岩拽”真名岩依罗养,傣族,1963年生。根据其供述,他没有读过什么书,也没有正式工作,1998年至2007年曾在境外小勐拉赌场打工。其在勐海县曼燕村的家,妻子务农,长子智障,次子贩毒。现在他这个贩毒的儿子也被通缉中。
在被警察抓获之后,“岩拽”对其最后一次通过玉罕丽向夏启安等人贩毒的过程作了一些供述,根据其供述,2009年9月,玉罕丽打电话给他,要他帮忙买麻黄素,“有多少拿多少,他们都要。”商定的价格是6万元/包。“岩拽”打电话给一个叫李三的人,李三那里有麻黄紊,两人商量好价格:8元/颗。9月下旬,李三即把麻黄素送到了景洪。
在这个贩毒网络中,李三扮演着重要角色,根据禁毒警察钟志平的介绍,“李三负责把毒品从境外运到景洪,然后交给岩依罗养。”李三今年43岁,也没读过什么书,户籍所在地是普洱市澜沧县某村,实际居住地则在孟连县,他在孟连买了地,还建了别墅。因为此人长期在边境活动,在境外的小勐拉也有住处。钟志平介绍说,李三与“岩拽”关系特殊,“是从小―起长大的。”
根据李三的供述,2009年9月里的一天,他正在境外的小勐拉,岩依罗养打电话给他,让帮着找两袋麻黄素,“每颗8元,每条给我16000元货款和500元好处费。”之后,李三就跟境外―个名叫“阿珍’的女人取得了联系。
“阿珍”住在境外勐片街上,李三供述说,这一次,“阿珍”也是刚好打电话给他,说手里有80公斤麻黄素,让他找一下谁要,“7元一颗,除了运费,再给我5万元好处费。”根据“阿珍’的吩咐,李三即坐车到景洪找到“岩拽”,拿到80多万元定金,返回小勐拉交与“阿珍”,几天后,李三即在“阿珍”那里接到了货,“一共是两袋,每袋40公斤。”
此后,李三供述说,他开车到小勐拉的大勐养,在路边把麻黄素交给一个名叫岩索的在色勒当兵的人,由此人帮忙送进景洪,运费是3万元/袋,“岩索说他让一个在勐遮的名叫岩嫩的人帮送。”9月30日中午,李三从边境走小路进到中国,当日晚,三方在景洪大佛寺门前完成交接。
本刊记者在普洱市警方了解到,此次毒品入境,“是把货物埋藏在黄豆里,用大车拉进来的。”
边境禁毒:“南线”的压力
截至目前,夏启安、玉罕丽贩毒一案共刑拘21人。
普洱市公安局是在2009年9月初在情报调研中发现此案线索的,根据分管禁毒工作的普洱市公安局副局长张洪峰的介绍,当时普洱警方发现李三在版纳与境外毒贩联系频繁,随后即立为“20090909”贩毒专案来侦查。10月1日中午,普洱警方在勐海县曼尾村将岩依罗养抓获,同时在勐遮镇将送货返回的李三抓获。其他犯罪嫌疑人也先后归案。
夏启安一案缴获冰毒共计115公斤,也算是一个大案。“缴获毒品数量不是最多的,但是从上游到下游,整个贩毒的网络都被摧毁了。”警察钟志平说。他是2002年开始参加禁毒工作的,那一年,普洱警方曾破获了一宗缴获毒品数量高达300多公斤的大案,“影响很大,但摧毁的贩毒网络不如此案完整。”
普洱市地理位置特殊,“一市通三国”,与老挝、越南、缅甸三个国家接壤,“从禁毒方位讲,乃是最前沿。”钟志平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边境禁毒形势的变化,“越来越严峻了。”他分析说,从2005年开始,新型毒品如冰毒开始大量流进国内,这种毒品不像海洛因等传统毒品那样生产周期长、需要大量人力来完成,“来势很凶猛。”
从地图上看,普洱乃是位于云南边境禁毒的“南线”。“南线”的具体路径是:从缅甸经西双版纳勐海县的打洛口岸,到勐海县城,再到西双版纳州府所在地景洪,经213国道进入思茅后到墨江,之后经玉溪到昆明。与“南线”相提并论的是“西线”,其具体路径是:从缅甸进入瑞丽市,经320国道到保山,再经大理、楚雄到昆明。此外,还有一条通道也被称为“西线”,即从临沧边境进来,经临沧市,由214国道到大理,再经楚雄到昆明。
“现在云南省的禁毒形势就是:‘西线’不减,‘南线’增长迅猛。”普洱市公安局禁毒支队副支队长肖旭东告诉本刊记者。这种变化发生在2007年,一个具体表现是,“南线”的毒品缴获量猛增,“之前经‘西线’流进的毒品比较多,前几年都不敢想象,有一天我们这边居然会超过‘西线’。”
形成这种局面的一个因素是“昆曼(昆明一曼谷)大通道”于2008年前后的贯通,作为这条通道的―个组成部分,从普洱到景洪也开通了高速公路,“原来从普洱到景洪,开车需要五六个小时,现在一个多小时就可到达。”而高速路上也没有检查站,更助长了毒贩们铤而走险的气焰。
这种格局的变化也跟邻邦政治局势的波动相关。肖旭东介绍说,现在毒贩运输毒品主要是从缅甸“佤邦”运到与云南西双版纳接壤的缅甸第四特区小勐拉,再由小勐拉入境到勐海县,经景洪到普洱,再由普洱到昆明,之后发散到四川、重庆、湖北等几个主要消费地。
2009年,普洱警方缴获的毒品数量是1.5吨,占到了云南全省缴获毒品总量的1/S,“80%是从这条线路上截获的。”
毒枭夏启安:从一个农民迅速成为暴发户
在“20090909”专案中,42岁的夏启安无疑是最重要的主角之一,在这个贩毒网络中,他扮演的角色‘僦是在四川分销”。夏启安是四川省中江县石笋乡拦河村人,居住在成都金堂县,在金堂县城,他与一个叫代清兵的人合开了一家君友缘宾馆,是当地最好的宾馆。
在普洱市公安局禁毒支队副支队长肖旭东的印象里,这是一个小时候曾受过苦的人,童年即失去双亲,由伯父把其带大。夏启安没怎么读过书,早期曾出外打工,做些建筑活等。后来有钱了,就腐化起来,“赌博,一把牌都上万元,输赢起来,能上百万。”
这同样是夏启安留给禁毒警察钟志平的深刻印象,“就是从一个农民迅速成为拥有千万资产的暴发户。”钟志平描述说,夏启安本人开着的是一辆价值110万元的大众辉腾车,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夏磊两年前当兵复员回来,即由夏启安出钱,为其买了一辆价值68万元的雷克萨斯,他还给小儿子夏陆买了一辆价值130万元的宝马敞篷跑车。
夏启安的另―个特点是‘顾固”与“狡猾’’,这体现在落网后他所做的供述上,“承认有4次贩毒,是从2009年三四月份才开始的。”根据夏启安于2009年11月17日做出的一份供述,他交代说,第一次参与贩毒是在2009年泼水节过后,其团伙内一个叫做代成的年轻人让玉罕丽联系购买毒品,当时夏启安还不认识被他称作“老缅”的岩依罗养,这次,代成他们从“老缅”手中买了40多包毒品,带回四川后,代成按进价11元/颗的价格卖给夏启安两万颗,之后,夏启安又把这些毒品卖给―个叫做“三哥”的人,价格是27元/颗。
夏启安交代,这次从“老缅”手中购买毒品后没几天,他又让玉罕丽联系购买了6包毒品。第三次是在2009年8月,购买了47包。第四次即被警察查获的这一次,具体数目夏启安没有讲清楚,进价依然是11元/颗,本钱由他与代清兵,“三哥”等人共同来出。按照夏启安的计划,这批毒品运到四川后,他分到的那部分,将会被卖给一个叫做张世豪的人,价格仍是27元/颗。
成都是这宗毒品案件的分销地。普洱市公安局副局长张洪峰介绍说,几个重要毒枭都是在成都抓获的,“我们把相关线索交给了成都,成都现在还在打它的销售网络。”
买了一辆新车存放毒资
夏启安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夏磊今年20岁,初中未毕业即到北京当兵,是到一个监狱服役,看护监狱。他不会想到,没有多久,他的家人即深陷囹圄,而他自己也一度在押。
在2009年10月23日夏磊于普洱市看守所做的一份笔录中,他曾讲到最近几年家中经济状况的变化,夏磊说:
“我记得2006年11月我去北京第二监狱武警二十七支队三中队服役,那时候家里还不富裕,当时为了我去当兵,家里还跟外面借了三万元送礼请客,家里也只有在当年买了一辆捷达,当时我父亲只是在四川彭县与人合资开着砖厂。2008年12月当兵回来之后,我父亲就给了我两次钱,每次都是40万元,第一次是零用,第二次是叫我去买车。”
禁毒警察钟志平分析,按照夏磊的上述描述,夏启安在2006年前后就应该开始贩毒了。钟志平介绍,当夏启安知道云南的岩依罗养与李三等人被抓后,就开始转移财产,在这个过程中,夏磊曾帮助父亲转移财产,并送父亲与被称作“小美女”的玉罕丽到乡下去躲藏。后来,夏启安在金堂县城被抓,玉罕丽在中江县乡下夏启安一个远房亲戚家中落网。夏磊也一度被关押,因为没有参与夏启安等人的贩毒活动,于2009年11月19日取保候审。
回四川后,夏磊仍旧料理着君友缘宾馆的生意,钟志平告诉本刊记者,2010年元旦凌晨,他突然接到夏磊从四川打来的电话,夏磊哭着告诉钟志平,因为生意上的纠纷,他被人打了,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本刊记者看到的―份笔录上,曾留有夏磊在四川的手机号码、家里的固定电话以及宾馆的电话号码,4月14日下午,本刊记者拨打这几价号码,均已为空号。
在另―份笔录里,记录着2009年10月初那几天里夏磊感受到的变故:
10月2日一早,夏启安开车到金堂,把玉罕丽接到中江去了。见到夏磊时,夏启安说:“出事了,夏陆在景洪机场被公安抓了,本来我是不让他到景洪去的,但他吵着要去,我就让他带了些钱到景洪去了。”
在这份笔录里,夏磊说:“当时我猜想他们可能是到景洪去买‘白粉’,所以出事了。”
10月3日中午13时许,夏启安打电话给夏磊,说他在金堂县了,让夏磊去找他,见面后,夏启安让夏磊到成都大丰的家中把钱搬到车上拉到金堂,并对夏磊说:夏陆已经被抓两天了,云南的警察马上就应该到四川来找他了。夏磊在笔录里说:“这时,我就特别怀疑他们是卖白粉的。”
10月4日,夏启安给了夏磊一张卡,上有85万元钱,让夏磊去买了一辆新的英菲尼迪车,停放在―个停车场里,又让夏磊把车上从家里搬出来的钱放到新车里,夏启安对儿子说:“车上是我全部的家产,是用命换来的,即使被抓了,也不能讲有这回事。”他还告诉儿子:“你上你的班,这个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
没有见过那个东西,也没有碰过那个东西,不用怕。”
10月12日,夏启安被抓获。
毒枭不让儿子沾毒品
在夏家,更得夏启安欢心的是小儿子夏陆。禁毒警察钟志平告诉本刊记者,因为父亲养有两个情妇,夏磊曾为此与父亲发生矛盾,甚至还跟其中一个情妇发生过冲突,打砸了这个情妇的家。按照钟志平的介绍,玉罕丽之外,夏启安的另一个情妇是他老家村里的一个陈姓女人,像玉罕丽一样,也是在离婚之后追随夏启安。
夏陆生于1993年,初三那年因为不想读书,就辍学在家玩。夏陆供述说,他曾多次来景洪,其中有两次是夏启安、止他送钱过来,其他几次则是来玩。第一次带钱到景洪是在2009年初,带了200万元,第二次是在2009年9月26日。夏启安当时在景洪,他打电话给夏陆,让他去把放在成都大丰家里的100万元带到景洪,次日,夏陆即带钱飞来了。10月1日,准备返回四川的夏陆在景洪嘎洒机场被抓。
4月8日上午,本刊记者在普洱市看守所一间审讯室里先后见到了李三、岩依罗养与夏陆。夏陆告诉本刊记者,他第一次来景洪是在2007年前后,之后来过多次,这一次他带钱到景洪,并不清楚是用来贩毒,“我父亲说是搞建筑的。”夏陆还说,直到被抓后,他才知道父亲原来在贩毒。
年龄尚小的夏陆在本刊记者面前也许并没有说出实情,在他所做的―份笔录里,在回答警察关于“你知道什么人是在贩毒”的询问时,夏陆曾说:“我知道我爸和玉罕丽、陈元明、邬毅是在贩毒,但毒品装在什么地方,怎么运来我不知道,我爸不让我沾这些,他只是叫我帮他把钱带过来,然后放在房间里看好这些钱。”
夏陆到景洪来,一个长居之地即是位于城东的“丽水景苑”小区,这是夏启安花了56万元为玉罕丽购买的一套房子。玉罕丽每回景洪,总会住在这里。此外,夏启安还给玉罕丽购买了一栋别墅,价值120万元,至今仍未建好。
4月8日下午,本刊记者曾到曼达村玉罕丽父母的家,这是一栋新建的三层傣式风格的小楼,在村中当属比较好的房子了。玉罕丽的父母没有在家。村中一位30岁的女性告诉本刊记者,她已经两年没有见到过玉罕丽了,听说被抓了,但并不知详情。这位女性说,按照当地的习俗,女孩们都很早出嫁,“傲丈夫拴住,什么都做不了”,而玉罕丽是个异数,“她是跟丈夫离了婚,才出去的。”
对于之后深陷进夏启安的贩毒网络中,至今仍被关押在看守所里的玉罕丽曾表现出非常的懊悔,钟志平介绍说,玉罕丽觉得自己对不起两岁的女儿,对不起前夫,也对不起姐夫王金保。在玉罕丽参与的贩毒活动中,与她同村的姐夫王金保曾听从玉罕丽的吩咐,给“岩拽”送过定金,为此也被羁押。“玉罕丽觉得整个家庭都被她给害了。”
尽管如此,玉罕丽对夏启安流露出来的也未必就不是真感情,“她自己讲,寨子里女人都很能干,男人则比较懒散,但跟夏启安好了后,夏启安给她做饭、洗衣服,她之前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觉得夏启安真的对她很好。”
而在景洪城东的“丽水景苑”小区,夏启安为玉罕丽购置的是一套四房一厅的大房子,本刊记者曾进入到这个房间。屋子里灰尘遍地,因为被搜查过,处处凌乱不堪。主卧室的梳妆台上,还堆置着玉罕丽的一些化妆品。而客厅鱼缸里的一条金鱼,不知死于何时,漂浮在水面上的,赫然是一其狰狞的鱼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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