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生活中一首永久的歌谣,与人们的生活有剪不断的情缘,不论是在繁华都市匆匆忙忙的上班族,还是身在山乡田野的悠闲农夫,都有茶这首永久的歌谣伴着,走过一天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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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生活在神奇美丽的云南普洱茶的产地,却常能听到阿爸唠叨小孩不能品茶,这个古老的习俗深深地刻在我童年的心。
阿爸最爱品的是从寨子背后那几棵千年古茶树上采摘下的大叶茶。多少个春夏秋冬天天如此,每天早晨当火塘里的火熊熊燃起,当柴禾烧成了火炭后,从睡梦中醒来的阿爸坐在火塘边。他先把摆在火塘边的那个乌黑茶罐找出来,然后抓把大叶茶放入茶罐里,再从火塘里扒些炭火,把茶罐炖在火炭上烘烤大叶茶。待茶罐里飘出大叶茶的芳香味时,将山泉水加入茶罐里。不一会儿,茶罐里的茶水暴涨,阿爸这才把茶罐从火塘里抬出来,便有滋有味地品尝开了,那神色不亚于喝碗醇正芳香的苦荞小锅酒。
阿爸一生好茶如命,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他每天早晨要品完一罐大叶茶,才钻出我家的木垛房,去忙一个彝家男人该做的农活。当美丽的夕阳追赶阿爸回到木垛房里,他依旧泡上一罐大叶茶,先不慌不忙地喝完一罐茶水,才坐在竹桌边吃饭,晚饭后泡上一罐大叶茶,品够了才上床进入甜蜜的梦乡,这是阿爸每天品普洱茶不变的韵律。
每次我见阿爸有滋有味地品普洱茶,好奇心便膨胀开来。记得那夜阿爸喝了很多醇正芳香的苦荞小锅酒,阿爸沏罐普洱茶摆在床头柜边,没来得及喝就早早入睡。趁甜睡中的阿爸打着鼾时,我悄悄地把阿爸的那罐茶水一口气喝完。那茶水有一股苦的滋味流进心里,过一会儿又有一股泥土芳香味溢满口中。但不知怎么的,那一夜我没有睡个好觉,我数着星星到天亮。我见阿爸夜半三更端起茶罐猛吸,却没有喝到一口茶水而闷闷不乐。阿爸明知是我偷喝了他的茶水,可没有流露出半点恼怒。
时光荏苒,岁月飞逝。长大后的我走出了故乡的彝家山寨,离寨子背后的千年古茶树越来越远。而今我在都市里生活,虽然那千年古茶树在我眼前挥之不去,但也许是常听阿爸唠叨小孩不能品茶的缘故,也许是那夜偷品阿爸的茶水而数着星星到天亮的缘故,我对普洱茶依旧不感兴趣。我每天都以喝白开水为生活的主旋律。
真正品出一点儿普洱茶文化的韵味,那是我30岁那年出差,在那座大城市里遇到当年一起寒窗苦读的大学同学。久别之后的同学相聚,先到一家餐馆里一杯接一杯地喝过小酒,待酒足饭饱之后,又到一家茶馆里去品茶。每人沏上一杯普洱茶,举杯品茗,清香扑鼻。细细品味,舌尖微感清苦,稍后,又微感甘甜。杯中,那沏泡开的普洱茶在缓缓起舞,那朵朵茶叶,姿态万千。喝上一口茶,再注入些许开水,普洱茶在杯中浮了又沉,沉了又浮。在沉沉浮浮中,茶香四溢。在浮浮沉沉中,我读懂了普洱茶文化的久远灿烂,也读懂了生活就像杯中的普洱茶那样沉沉浮浮。我读懂了普洱茶文化的博大精深,只要一个人在生活中能真正品出普洱茶文化的韵味,那么自己的生活一定会快乐多彩,生活一定会时时刻刻充满着美丽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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