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写茶,让我的足迹遍布云南主要产茶区,平河村是我连续跑了七次的地方。又一次搭乘凤庆到平河的客车,开始了一个人的古茶山之旅。这时的平河古树茶,身价陡增,树龄大的还是真一茶难求。
平河的古树茶分两类,一类是栽培型的,既有300多年前从双江动库引种的大叶种,也有凤庆本地的大叶种。另类是野生的古茶,也就是这几年炒得沸沸扬场的苞红茶,因芽苞呈红色得名。平河的古树茶分三个区域,和平寨、汤家寨以及干塘山。每个区域的古树茶又各有特点。干塘山的古树茶树龄长,回甘足,香气淡些;和平寨的古树茶挂杯香,汤感好;而汤家寨的古树茶特点在于茶气霸道,回甘曼妙。
也就这几年间,平河古树茶受市场热捧,味道是平河古树茶能够迅速增值的本质。当然,搭上平河古树茶的名声,也有良莠不齐的商家。平河古树茶之所发好喝,归结到点,就是平河充沛的雨量,与适宜的温度。
平河完小教书的纪元朴老师陪着我,在平河古茶园走了三天,让我对平河古树茶有了更多的了解。树龄大的不一定好喝,树高大的不一定是古树。一棵茶的成长与环境有关,生长环境不仅能左右一棵茶的高大还是矮小,更会左右这棵茶的滋味。我看到许多有一定年纪的古树茶都悬挂着牌子,我知道这是一些茶企的到此一游,多以此为嘛头,假借平河古树的名声逗售自己的大路货。
平河古树茶没盘距在山头,而是生长在寨子周围的路边、地埂,甚至自家院内。据统计,平河村有古茶树群六干多亩,约一万二千多株,多为大叶种和野生苞红茶。独特的口感和原生态的优势,让许多茶人茶商云集平河,一棵棵饱经沧桑的古茶树,给平河村带来了收益。独特的味道,让平河茶有了明显于他的标识、表述和身份的差异。茶农汤银军对我说:“想不到啊,当年掺进家茶里出售一旦发现就会被查处没收的野生茶,现在却成了抢手货! "平河的古树茶市场不在平河街上,它在寨子里,在民间,在火塘旁。口感就摆在那,价格你给少了说不出口。到过平河的茶商,都心中有数。因此,平河古树茶只有起伏,没有跌宕。
因茶与平河结缘。去年4月,应邀到平河完小讲课,内容虽然是以我收入在小学语文教辅里的《倾听鸟语》创作过程为引子,实际是给师生们讲的却是我对平河的喜欢。讲课结束,我就随平河完小的师生上山采茶。平河完小有50多亩茶园,本来可以转让或出售给社会,但学校考虑的还是以此为平台,让平河的孩子们知道自己家乡的茶是最美的,也知道一片茶的不易与作为茶农的父母的辛苦。
平河山上有寺,经常有人求仙问道,现实的残酷总让人猝不及防。我曾与爱人到过寺里,道长正在茶园里劳动,知道我也喜欢茶,就专意给我烹制了平河古树茶,他说他也是受平河古树茶诱惑,才离家来到古寺的。他把寺产茶园作为自己修身养性的平台,逢年过节,还会烹制茶汤,供香客享用。平河的古树茶没有辜负道长的青眼相加,经过亲手研制的一款茶,成为俗世茶客的热捧。有人找他听古树茶的故事,每次他清了清嗓子开讲,总是从人类开天辟地的远古开始,他说,那样才能触摸到平河古树茶的灵魂。平河古树茶的滋味,不是靠嗎,更不是占有,而是敬畏。
之后与平河,更多的是在茶人杨龙的平河古茶里的怀想。年份与年份比较,有些茶喝出了甘测,有些茶喝到柔绵。一张口,就把平河含在嘴里,这是骨灰级的茶魂,在我记忆里的醒来或转化。杨龙生做过无数事业,最终落脚平河古树茶,拆巨资成立茶厂,2005年到现在先后投入千万做出的古树茶一斤都没有卖过。杨龙告诉我,不是他有多少钱,而是他觉得市场给出的价位远远低于平河古树茶在他心中的期待。时间和市场在无形中阻挡和考验着他的毅力和雄心,坚持是他不得不做出的努力,当然他也说过,又能坚持多久呢?在一杯平河前落座,茶杯的江湖便袅娜愉悦的气场,原来,看似高不可攀的平河古树,也有属于口粮级别的亲近。为了给平河古树找到般配的水,杨龙拆资、勘探、寻源，终是在大黑龙菁以东的山巅,找到了口感极佳的山泉。
杨龙喜欢自然,常常把摩托车骑到人迹罕至的平河山脊,不仅为寻找古茶的芳踪,还会登高望远，反反复复不知疲倦。听泉水漏语,看古茶萌芽,偶有野鸟唱和,那该是寻茶之外的额外收益。
然后,再回到一杯茶面前,便喝出了平河记忆里除了挂杯的香息,还有柔软与坚忍,仿照了做这一杯茶的人内心与品性。
再去平河,是今年春天。因为疫情,在这个有点萧杀与冷清的岁首,大大多数人蜗在家中,手拿摇控器估算着自己与武汉的安全距离,而我却悄悄来到平河,我相信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胜过口罩包裹着的日常。由于疫情等原因,今年的茶市前景堪忧,大寺乡平河村使在线上举办了一天“共话平河古树茶,同创名山茶品牌”为主题的论坛活动。来自县内外58家茶企和客商以及平河村部分茶农共计80余人参加。虽然在线上举办,但参会人员发言积极,讨论热烈,规定的会议结束的时间不得不一再延迟。
事实上,疫情很快过去,等来的将是又一个茶季。平河古树茶在茶市不太最气的大背景下,依旧做得红红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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